李阳不敢再看向镜子,跌跌撞撞的走出洗手间,突然,他再次停在原地,当他看向房门外的走廊的时候,他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k。
房门依旧敞开着,可是,房间灯火通明,走廊外黑漆漆一片,房间的光线没有一丝落到走廊,就像有一道无形的墙挡在那里,隔绝了所有的光。
李阳的大脑一片空白,麻木的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就在此时,口袋里的刚才已经关机的手机铃声突然想起,李阳无意识的接听了起来:“我来了…..”三个字空洞洞的传了出来。
李阳呆滞的抬起头,看见适才在一楼送自己的进电梯的黑衣男子站在了门前,在他旁边多了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……
“先生,你怎么了?”在宾馆的一搂大堂,前台值班的小姑娘和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的女子,两人有些焦急的召唤着沙发上的李阳。
李阳仰靠在沙发上,眼睛瞅着天花板,瞪大的眼珠里面瞳孔已经发散,眼白不断扩大,嘴巴微张,无论如何呼叫也没有任何反应。
“妈妈,叔叔被两个人带走了。”另一个沙发上女子带着的小女孩指着门口说道。
前台值班的小姑娘向门口望去,空无一人。可是在小女孩的眼中,一个与坐在沙发上的叔叔一模一样的人,被两个脸色惨白,舌头长长的男人架着向门外走去。
“啊……”李阳一下子清醒过来,他发现自己还是身处破旧的院落当中,李斯的尸体还卧倒在眼前。李阳下意识的抹去了头上的冷汗,发现全身竟然已经湿透。
李阳捂住双眼,狠狠的在脸上摩擦一翻,企图使自己变得清醒。他分不清刚才的情景是幻觉,还是不经意的进入了梦境,但是身临其境的真实,让自己不寒而栗。
李阳看了一眼李斯的尸体,已经被冷汗打湿的后背阵阵发麻,李阳深吸一口气,低着头慢慢的走出院落,抬头望着这一片小镇,思索了很久,才狠下心来,继续往镇子中走去。
“救我!”突然一阵微弱的声音传进了李阳的耳中,李阳转身望去,发现一个三十岁的年轻人侧躺在路边的树旁,脸色苍白,李阳仔细瞧去,浑身一阵发冷,竟然又是李斯。
李阳生出拔腿就走的冲动,可是理智却让他忍住恐惧,走上前去。李阳蹲下身子,谨慎的问道:“李斯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李斯?”年轻人疑惑的看着李阳,突然恍然大悟般,一下子抓住李阳的手,说道:“你认识李斯,我不是李斯。”
李阳看着眼前濒临死去的李斯,恐忧参半的问道:“你到底是谁?”
“你不要管我是谁,我是饲梦人。”年轻男子呼吸急促的说道。
“饲梦人?”李阳脑海中马上浮现出在惊鸿云家中,顾支书对于饲梦人的说词再次浮现上脑海。
虽然面前人的声音和表情没有任何变化,但是李阳仍然感觉到了那种滔天的恨意。李斯捂着胸口粗喘了几口气,接着说道:“我们饲梦人已经上千年,但是,从有我们开始,就有一个影子,在背后守护着我们,或者说,监督着我们。”
“影子?”李阳禁不住脱口问道。
李斯缓缓的点了点头,接着说了下去:“从族谱记载,从有我们那天起,就世代有一个人,藏在看不见的阴影里注视着我们。如有族人滥用能力,就有权按照族法处置。他们自己一脉单传,只是每十年会回到族中叙事,我们称呼为守梦人,他们一人成一族,也叫做……守梦族”
“不过……”李斯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……阴森:“好像从很长时间以前……”展四露出了回忆的神色,抬头望着天花板,缓缓的说道:“听上一辈说,从几百年前,守梦人已经不再回族叙事,而杨子俊,就是这一代的守梦人。”
李阳露出了怀疑的神色,疑惑的问道:“几百年前就已经不再联系,那您怎么知道谁是守梦人?”
李斯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,抬起头注视着李阳的眼睛,小心的说道:“就是因为,他那张脸。”
“脸?”李阳的疑惑并没有减少,看向李斯的眼神依然充满了疑问。
李斯勉强抬起头扫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李阳,声音变得有些阴冷:“按照记载,这张脸就是第一代守梦人的脸,以后每一代守梦人,都会被改造成这张脸。”
“难道是古代的易容术?”李阳的脸上充满了不敢置信。
“不!”李斯冷冷的答道:“不是易容,是改造,如果用现代科学解释,就是整容。谁也不知道千年前他们是如何做到。”
“就是这张脸!”李斯吃力的从兜里取出一张褶皱的照片,向李阳展示。
“什么?竟然是他?”李阳看了照片上的人吃了一惊,里面的人四十出头,身材结实,面向憨厚,竟然就是在惊鸿云家中为自己介绍饲梦人的顾支书。
李阳的表情有些疲惫,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,沉声问道:“守梦人既然属于你们的家族,为什么会失去联系?”
听了李阳的话,李斯本来忠厚的面孔变得有些扭曲,略微睁开的眼睛也弥漫出血丝,慢慢的说道:“本来守梦人肩负的是监督饲梦人的责任,可是……”李斯的脸变得有些抽搐,虽然没有发出声音,但是李阳也仿佛听到了牙齿咬动的声音。
李斯充满怨恨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:“几百年前的那代守梦人,不满足成为饲梦人的影子和监督者,甚至开始觊觎饲梦人的能力,从那时起,他不再参与十年一次的族会……”
李斯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,仿佛要把对于饲梦人的怨恨一起突出,他抬头看了看李阳继续说道:“但是,每次族会他都会在附近徘徊,甚至…..会对于落单的族人下毒手,只是为了得到以物饲梦的方法。几百年来,每次族会都无例外,已经记不得有多少族人遭遇了不测。”
李斯的胸口随着呼吸不停的起伏,似乎马上就要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。
李阳踌躇了一下问道:“就算那一位守梦人图谋不轨,你们换一个守梦人就好,为什么会持续这么久远?”
李斯的眉头皱得更深,眉心的川字马上就要与眼角的皱纹连在一起,叹了一口气后,对李阳说道:“守梦人的传承是独脉相传,我们本家只知道守梦人五十年为一代,二十岁入门,七十岁传承,具体的传承方式我们一无所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