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声乍起,熔浆逐渐凝固,却感觉不到炙热。
谷晋在崖上慢慢攀下,突然,山脊在面前陡然上升,身形直落谷底。
气血奔涌,那是绳索猛然在腰间收紧。眩晕随之而来,又在身体剧烈碰撞和翻滚中加剧,留下的疼痛让灵肉扭曲。
但突然触及柔软草地的感觉是那么好,安全感终于回归本体。
躺地良久,他把自己呼吸调至平稳,一路的狼狈,艰辛不知凡几,身心已如铁石。
举目,山岳无尽,古木参天蔽日。
行走时不断搅起的腐植气味飘荡在深绿和黑幽的纠缠中。
‘来不及了!’
心念乍起脚步亦快。
‘必须到!’
这些融进血液,至死不熄的词条在他脑海里逐次泛起,犹如千年古潭扔进了碎石。
突然的失衡让他摔倒,滚落,紧抓着藤蔓的手,刚被绳索扯裂的伤口又再次被尖刺扎入。悬空的双足又像被什么东西抓住,惊骇乱踹,终于在灌木丛中挣脱出来。
回头探身,只见崖壁森然,下面是一个10米大小的深潭,清澈的水面闪烁着墨绿荧光,深不测底。
数丈高的岩块间布满灌木和藤蔓,竟隐隐可见里面散布着许多人兽的蚀骨。四周高大深黑古树下的暗影里,它们散发着幽幽磷光,凉风掠过发出的细碎声,犹似对他轻语。
寒意爬满周身。
‘放松,放松,’随着心里的默念和五指的握固与松弛,绷紧的身心从背脊开始松弛。
那只是一些骨头而已,他嘲笑起自己的软弱如草,怯懦似羊。胃部一阵翻滚,“羊?羊糕”,饥饿与疲惫如约而至,想起背包里尚存干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