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?”李国英望着那个金光闪闪的小球纳了闷。他仔细观察了一阵，小球中似乎有机括之声传来，似乎是个很精密的东西。
“西洋的人的小玩具，送给宁南侯闲时把玩，开开心。”说着，他挥了挥手，那锦衣卫便把盒子合了起来，朝着马车走去——没办法，他那盒子不能让人看到。他手上这款怀表是他从阿姆斯特丹买的地摊货，买了一大箱子，全都在那个盒子里，见人就送。
前段时间送给郑芝龙郑芝豹一人一块，昨天送了朱聿键一块，又给孔老爷子送了一块。再过一阵子，恐怕内阁里面要人手抓一块了。大家到点了掏出怀表一对——嘿，还挺有意思。
不过这怀表虽说是买了一麻袋，他也不会见人就发。这个怀表的价值就在于信息不对等，这年头除了郑芝龙那样见多识广的海贼以外，掏出怀表来绝大多数人都不认得那是什么，就算是一品大员也不例外。
利用信息不对等，他倒是能把这个地摊货当成精致的小物件来送人，就算是送那些大人物也拿得出手——其实论数量，就算是朝中大员一人一个都还有剩，不过送太多这就不值钱了。若是让人看到他那有一麻袋的怀表，这些地摊货同样也就失去了信息不对等带来的价值。
虽然送个礼都跟做贼似的小心翼翼，还有蒙人之嫌，不过对他来说还是能在疏通关系上少花些钱比较重要。和钱比起来，蒙就蒙吧，反正都环球蒙了一圈了，不差这么几个。
而且这么一个小到能塞进怀里的很实用的小物件确实是很值钱——虽然体积还是有点隔得慌，但光是能随时看时间就已经能卖不少银子了，怎么算也比李国英递过来的那两叠金叶子值钱。
李国英望了望那个“金饼”，打开盖子看了看，只见上面用算筹似的线条摆出了十二个数字，一看就知道这是计时用的标记。标上有两根针，李国英仔细看了看，还是抬起头用疑惑地眼神望了望朱由检。
后者当即会意，走上前了一步,指着怀表说道：“这是洋人的计时器，他们的时间是六十进制，长短两根针，总共分六十小格，十二大格子。长针走一格就是一分钟，走一圈就是六十分钟，短针也会走一小格表示一个小时。洋人的一天的是二十四个‘时辰’，所以按照钟上的点得走两圈才是一天。初看起来有些别扭，看久了就习惯了。”
“嗯...虽然有些别扭，不过还行。这些竖杠横杠就是表示一到十二了吧？”
“对，1就是一，几个1就是数字几。那个剪刀表示五，1在剪刀左边就是减几，在右边就是加几。你看这个六，就是一个剪刀右边再摆一个1，这个就是六了。”
“嘿，有意思，和算筹似的。”李国英拿起了怀表，在手中把玩了起来。他抓着怀表颠过来倒过去，又用手甩了甩，见指针确实在原处没动，的确是个能带在身上看时间的好东西，当即便心中大喜，把给朱由检送金叶子的事情都给抛在脑后了——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，仿佛儿童拿到心仪的玩具一般喜悦。但顷刻之间，他就又恢复了常态。